站在風口上的我

 

攝影：藍景源

柿亞拄著拐杖，獨自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三年前的一場車禍，讓自己的雙腿幾乎無法動彈，本來要放棄自己了，在媽媽拼命無夜的照拂守護之下，保住了我的右腿，如今，媽媽不在了，就僅剩孤獨的自己，我還有勇氣繼續走下去嗎？

本來美好的前程，那場車禍，幾乎毀了我，自己很悲觀，媽媽又在照顧我的時候過度勞累，生了一場大病走了，她離世前不段地要我堅強，活出更燦爛的生命，當時的自己實在很難跟媽媽說什麼，只能免強點頭讓她安心，原本要崩塌的人生，加上媽媽的往生，彷彿全世界僅剩下孤獨的自己，除了苦，還是苦，自己一度想尋短，然，想起媽媽的話，讓自己無法了斷，

我不知道活著的意義在哪裡，雖然不能再自怨自哀，媽媽要我重拾之前的設計創作，但是，一點勁也提不起來，左腳無法行動自如，去到哪都不方便，這樣的人生，可以去哪？

在那三年的低潮時間裡，媽媽不停地鼓勵我，她說，除非你真的不想再在這世界裡，也不想再陪媽媽，否則，你就要很勇敢的去面對現況才能繼續，很痛很苦，至少你還活著也該感恩了，媽媽知道你覺得你自己的世界變色了，只要你願意再站起來，揮灑你的另一段生命，一定可以創造不一樣的色彩的，我親愛的柿亞，你只是一隻腿不方便啊，好嗎？

當時的我只是一昧地哭哭哭，根本沒去多想什麼，也看不到媽媽的疲累，使性子，無度的發脾氣，天啊，媽媽為了我受了多少苦，自己好自私，我親愛的媽媽，真的對不起，如果現在的自己再不振作起來，就會很對不起您了，對不對，只是，我好孤單啊，

媽媽留給我的太多了，既然答應媽媽要勇敢堅強，只是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踏出去，就一鼓作氣，聯絡原先公司，他們回覆我目前沒有職缺，後來自己決定自我創作，於是找了學生時候的好同學銀河，銀河不是她的本名，因為喜愛銀河所以取名，這是她的說法，媽媽說銀河在我住院期間每天來，自己醒著的時候誰都不願意見，即便是銀河也一概不見，一聽到誰來，就是竭斯底里地吼叫，像瘋了一樣，

自己就是無法面對，媽媽事後說是我太任性不懂事，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惹媽媽生氣，自己也嚇到了，從此不敢再犯，想吃的東西硬要凹，媽媽說要先吃完飯才能吃，自己就是不依，坐在地上耍賴，媽媽口氣嚴厲地連說三聲叫我起來，那時自己突然意識到媽媽真的生氣了，趕緊起來，但太遲了，媽媽要我面壁罰站，飯也不給吃，站了約半個小時吧，爸爸也沒替我說情，他應該也生氣了，結果我們三個人都沒吃飯，

事後，媽媽問我知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我說因為我不乖，不該鬧脾氣，被媽媽罰站是應該，媽媽當下告誡我，脾氣大會了害自己，若一味地用情緒去處理事情，不旦不會有好結果，反而會惹人厭，不管我那時還小，要我一定要謹記那次的事情，

結果，車禍住院期間，自己還是失去理智，媽媽反倒沒有安慰我還教訓我，她說，沒有人應該來承受我的不理性，雖然我受傷了，也不能無理取鬧，自己很感恩媽媽不斷地提醒我容忍我，一次次的教導我，一直以來，家裡就我一個小孩，自以為可以要什麼就有，實在大錯特錯，爸媽疼我但不寵我，真是蠢蛋一枚，

終於和銀河再見面，兩個人緊緊的擁抱著，也哭得唏哩嘩啦，她心疼我的身體，也稱讚我的堅強，而自己是慚愧對不起她，也感動她對我的好朋友的關愛，這次，我們要攜手創作，銀河擅長文字，我的繪圖令她折服，她自己說的，在讀大學時，我們曾一起參加三次比賽，其中兩次都獲得首獎，銀河說，我們再次合體，世界銀河帶是我們的天下了，笑鬧一番後，她問我要不要去她家住，她爸媽都很歡迎我去，自己搖搖頭說，在自己家自在，雖然孤單，銀河也不免強我，

媽媽說，沒有挫折的人生不算人生，跌過跤才知道痛，雖然自己經歷的代價太大，這樣才知道珍惜，爸媽都不在了，自己要勇敢努力的過下去，好好體會、品嚐所走的每一步路。

好書推薦：

行過地獄之路，理查。費納根 (Richard Flanagan)，何穎怡譯，時報出版，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