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檳榔的不歸路

 

攝影：藍景源

一個不吃檳榔的阿島，隔一段時間就到希溪家的檳榔店來買檳榔，讓賣檳榔的希溪感到好奇，問阿島為什麼檳榔買得這麼頻繁，你是吃檳榔成癮？阿島反問希溪你怎麼知道我有沒有吃檳榔，希溪看著阿島，從你的嘴角及牙齒判斷啊，阿島覺得這判斷很主觀很不以為然，若是我吃了檳榔再很用力地清洗牙齒，你也不會知道，希溪感到阿島很怪，就像你常喝咖啡或茶，總會在牙齒留下茶垢一樣，這叫做痕跡，懂嗎？兩個人唇槍舌戰的，誰也不讓誰，

希溪很氣，買個檳榔的也可以嗆我賣檳榔的觀察，雖然自己在檳榔店的時間不長，總也比你久吧；你很奇怪誒，這你也要辯，是妳才莫名其妙，判斷事情不能憑表面就下定論，這是有風險的，

這是常識好嘛，希溪沒好氣的說，你是來買檳榔，不是來參加辯論賽的；哈哈，我只是提醒妳看事情不是一體兩面而已，否則會窄化你自己的思維邏輯；厚，希溪更生氣了，要你管，阿島做出害怕的手勢，我只是來買檳榔不是管你，

希溪爸爸進到檳榔店看到女兒和客人爭得面紅耳赤，問著希溪到底發生什麼事，希溪瞪了阿島一眼，懶的說，你這孩子對客人不能這麼沒禮貌，希溪鼓著腮幫子再瞪一眼阿島，阿島聳聳肩不以為意地對著希溪爸爸笑笑，

不好意思喔，我女兒脾氣不好，只是，你這麼年輕就吃起檳榔啦，阿島差點昏倒，心裡想，這對父女怎麼這麼好玩，來檳榔店買檳榔就一定會吃檳榔，是我自己奇怪，還是他們主觀意識太強，可是，我幹嘛這麼在乎吃不吃檳榔這件事，真的是鳥事一堆，阿島沒有回答就走出店裡，

希溪插著腰對著爸爸，你來店裡做什麼，你還在生氣啊，爸爸好笑地對著希溪說，是阿島無釐頭，為著吃不吃檳榔在這裡跟我抬槓啦，其實他說的也沒錯，我們賣檳榔的都會很直線思考，來買的人都是會吃檳榔的人，也難怪阿島很不以為然，希溪更沒好氣，要你趕快關店不要賣了，就一直拖，爸爸呦呦的嚷著，希溪啊，這可是養大你和哥哥的財庫啊，

這會兒又變成希溪和爸爸在抬槓，老爸，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也知道我們是檳榔養大的，不是，是靠你們賣檳榔長大的，這樣說好好笑，總而言之，感謝檳榔之恩，老爸，咱們的檳榔事業到此結束啦，你這孩子，不是說結束就收攤，你知道生意鏈有上中下游吧，好歹也要通知各通路做個了結啊，不要看這間檳榔店小小的，背後可是關係著很多人的金脈呢！爸爸知道要結束了，阿公也有交代過，

隔天阿島又來到檳榔店，但是希溪不在，是一位年輕的男生，跟阿島差不多年紀，阿島問著對方，我是希溪的哥哥耿琛，她去上班了，今天我休假來坐檯，哈哈，耿琛對著阿島開玩笑的說，昨天有聽希溪説你的事，你不要介意，希溪是我們家的小辣椒，不好惹噢！

阿島搔搔頭髮，沒有啦，只是她說的檳榔論很執著而已，耿琛對阿島的想法很贊同，你不用上班嗎？阿島開心的回答說，休幾天假回來看看家人，是隔壁鄰居阿公要我幫他買檳榔，一個人獨居，他的兒女都不在身邊，不幫忙也不行，勸他也不聽，他說，從朋友遞給他一棵檳榔吃後就上了癮，斷不了，吃到口腔都出問題還是不怕，問阿伯檳榔到底那裡好吃，說可以提振精神，它的味道有一股生青的口感，自己實在很難想像，

耿琛突然很嚴肅地對著阿島說，吃檳榔本身確實不好，它是致癌物，但，它卻是讓我們家經濟變好的事業，阿公和爸爸靠它致富，很諷刺也很現實，但阿公有對爸爸說過，它不是好東西，你絕對不準給我碰，等孩子都長大了就趕緊收掉，爸爸也謹記了阿公的叮嚀，賣的人不敢吃，卻賣給別人，

其實，檳榔對台灣很多人的日常影響很大，走在路上都能看到檳榔攤，似乎沒有減少，反而更多，實在不解，阿島說著，自己小時候曾經被嚇過，看到有人在地上吐血，哭著跑回家找媽媽求救，哈哈！耿琛也有同樣的情況，還跑去吐血的人旁邊問他要不要緊，還被瞪，哈哈哈哈，耿琛和阿島笑的很開心，這是台灣文化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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