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雲

 

攝影：陳慧華

啊……，你就在我的眼前蹦的一聲往前倒下，從你喉間發出悶聲，瞬間來不及抓住你的手，周圍的人立刻圍過來查看你的狀況，有人喊快叫救護車，有人伸手到你的鼻下探探有否呼吸，還在猶疑該做怎樣方式的急救，大家都好慌亂，我只顧著掉淚，緊緊握住你的手，一直跟你說一定要撐住。

救護車在幾分鐘內趕到，救護員緊急快速地檢查了你的身體，火速將你抬上救護車，我也跟著跳上去，達哥和達嫂及禾哥開車跟在後面，救護員跟醫師聯繫著，只說生命跡象很薄弱，我惶恐地看著救護員有沒有說錯，嘴巴張的好大卻說不出話。

自己顫抖地問著救護員翼航的情況，他們僅說很危急，救護車火速抵達醫院，立即推進開刀房，就這麼地過了一個多小時，醫師出來說沒救了，已無生命跡象，自己狂亂地喊，不要啊！請救救我翼航，醫師拜託啊！我跪在地上求醫師，醫師無奈地猛搖頭，護士小姐直拍著我的背。

達哥和達嫂及禾哥剛到，看到歇斯底里的我就知道情況，達嫂過來緊抱著我也跟著哭，我不能沒有翼航啊，老天，早上我們還在計畫要去英國的，怎麼你說就走，留下我一個人怎麼辦，自己哭到撕心裂肺，自己和翼航從唸高中時就在一起，我們兩家住得近，他每天總會等著我一起搭車上學，先送我到校後他自己再搭公車去學校。

成長過程中都有翼航的身影，即便出國唸書，兩個人都申請到同一所學校，情濃烈到分不開，他的理性又知性，做起事來穩重又敢衝，開公司後再忙也不曾冷落過我，他也不曾要求我不要工作，總會尊重我的抉擇，兩個小孩陸續出世後，他也盡量撥出時間來分擔照顧小孩，他的體貼從不掛在嘴上，而是以行動來疼你，我的翼航，你為什麼走的那麼突然，我的心好痛呦！

我不知道在沒有你的日子後怎麼過，自己現在很混亂也六神無主，雖然我們曾討論過誰先走的事情，都沒有正視過，生活精神上都依賴你慣了，我可以一個人獨自活下去嗎？看著照片中的你笑的好有自信好開心，自己更加想念著你的溫柔，此時的自己很茫然，守著你的靈， 好徬徨好無助，達嫂一直陪著我沒有離開，兩個孩子正趕回來，你半闔的眼是否在等著孩子。

生命竟是如此脆弱，稍不留神它就消逝了，連留也抓不住，每天兩個人天南地北的聊，如今僅剩自己，這孤獨的魂往哪靠，自己好消極，好無助，竟是負面的念頭，好想隨著你一起走，但是，我可以嗎？爸爸媽媽還在啊，心碎的我，止不住的淚，哭腫的雙眸，還是喚不回你，我該怎麼辦？

一幕幕的你的容顏，過往的身影頻頻現前，

你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更讓我無法放手，

痛到極點的記憶，瞬間斷裂黑幕遮頻，

白髮送黑髮的雙親，緊抿無語雙唇。

再多的不捨終究留不住，聲聲呼喚你的名字我的翼航，我就像佇立在黑暗的洞裡看不到光，思念一個人竟是如此的痛，人世間的一切如夢如泡影，隨著呼吸停止，什麼都沒有了，你的離開，讓我突然體悟到生命的幻化，一切如鏡花水月。

孩子回來了，你的雙眼也安然闔上，再度深深牢牢的看著你，別了，我的最愛，感謝你曾經留給我豐富多彩滿滿的愛，再多的軟弱，自己還是要勇敢地走完剩下的歲月，我會帶著你對我的好堅強的活下去。

生命如雲，不曾稍歇停留，珍惜現有的一切，不要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