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長中發芽

 

攝影：陳慧華

傷心欲絕的你，為著消逝的過去無所適從，

每天跟自己心裡的恐懼戰鬥，

過往的陰影如影隨形，父母離異雙雙離去，

揮不去的暗黑，讓你從小的心靈深深受到傷害，

總被同儕嘲笑，你默默地承受也不知如何反擊，

回家向阿公阿嬤哭訴，阿嬤心疼地抱著你一起哭，

阿公脾氣暴躁充滿罵聲，甚至拳頭揮過阿嬤頭頂，

你驚慌的看著阿公的拳頭，叫了好大一聲，阿嬤小心。

那一年你讀小一，你從不曾看過阿公動粗，

就那次聽了你回家哭訴，阿公氣瘋了，

過後，阿公拳頭不再揮過阿嬤的頭頂。

在群體中，你孤立地成長著，慢慢地學會保護自己，

常常獨自一個人在夜闌人靜時，與內心的衝撞不曾減少過，

高三的你，個頭已比阿公高，阿公阿嬤也老了，

多少的歲月中，像在進補班的課程，阿公陪著你補習班進進出出，

阿嬤是你和阿公的後盾，每每回家就有香噴噴的飯菜可以吃。

阿公會跟著你學英文，補數學，彌補你算不出來空白，

暑假放榜，你考上了公立第一學府，阿公阿嬤高興的忘了自己的老，

又叫又跳的聲音充滿了屋內，你看著他們的皺紋，眼淚靜悄悄的爬滿臉頰。

那時，你跟自己說，不再讓阿公阿嬤為了你那麼辛苦，換你照顧他們，

只是，隔天一早，阿公晚起床，阿嬤在廚房一直叫喚著阿公，

你聽到聲音，走進房間看看阿公，靠近一看，阿公......

阿嬤移動著不太靈活的雙腳走過來，拿著鍋鏟的右手瞬間掉落，

哭聲化成雨聲，內外相映著，你抱著阿嬤的身體，生怕阿嬤也跟著走了。

世上的無常總是來的突然又急速，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你和阿嬤無聲地望著阿公的靈堂，這是要人怎麼走下去，

死亡和生命在的好近又很緊，總在你沒有準備之下悄然降臨，

那種痛無法形容，最不接受的是，再也看不到抱不到心愛的人了。

看著阿嬤好無生氣的身影，你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日子好難捱，

原本歡樂又帶希望的外來，也同時劃下暫停鍵，

阿嬤總是在房間看著阿公的照片哭，少了阿公，似乎什麼都不對勁，

沒了飯菜香，沒了電視聲，沒了阿公的鼾聲，沒了阿嬤呼喚阿公的高音聲，

阿嬤也忘記還有我的存在，跟她說話都沒反應，只聽到啜泣聲，

親友來來去去，鄰居進進出出，也引不起阿嬤的注意，

一切好像在思念的時間軸裡逐漸消逝.....